江宸宸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，眼睛不眨地往肚里灌了一整杯。

摸了一把嘴角的水渍，笑容明净，“晶晶姐，我没事儿。”

“嗯。”

陶晶晶应了一声，为了避免他阴奉阳违，拉着他一起去打扫战场。

死亡的人，尸体需要收敛。

他们把尸体装进小推车，通过电梯运送到一楼街道，那里有人在拼凑尸体，试图让每个人都完整。

这是一个大工程。

忙活了剩下的夜晚，所有尸体被收敛在一楼街道，从南到北，排了三列。

1089人。

这个数字，相对于前两夜的死亡人数来说，甚至连零头都够不上。

但尸体堆放在一起，对人们的冲击是巨大的，远远超过了“数字”。

人群静默无语。

杨书宏兄妹醒了。

杨幺妹儿毫发无损，看着比昨日更茁壮了些。

除了，杨书宏揉着头，脑仁儿钝胀发疼。

江宸宸用金边茶叶泡了茶，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只保温杯，时不时往嘴里呡一口。

杨幺妹儿哭得撕心裂肺。

红姐的尸身相对完整，皮肤褶皱，紧贴在骨上，像是被精怪瞬间吸走了全身精气留下的皮囊。

为了避免异变。

所有尸体，中午十二点后统一火葬。

杨书宏沉默了许多，他没有像妹妹那样哭得涕泗横流，眼泪流得沉默压抑。

九岁的男孩，懵懂地理解了肩上的责任。

谢晏忙到下午才有了空闲时间。

人们收拾了悲伤，修复文化街被破坏的建筑。

怪谈世界没有结束，他们抗争的行动不能停。

杜记绣庄。

今天没有客人，街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。

江宸宸数次欲言又止。

闭目假寐的谢晏睁开眼，看向他，坐直身体，对他招手。

道具卡牌变幻的衣服坏了，江宸宸换了普通衣服。

奶白色体恤连帽衫，卡其色阔腿工装裤，脚上穿了一双浅色运动鞋，青春靓丽，洋溢着蓬勃朝气。

“想说什么？”

谢晏问他。

江宸宸犹豫。

“不想被听到？”

见谢晏理解他的犹豫，江宸宸忙不迭地点头。

没见谢晏做了什么。

“现在听不到，也看不到了。”

谢晏和江宸宸的直播画面像是被打了马赛克，只看到大块大块的色块，就连声音也同时消失了。

网友们忍不住哀嚎。

「谢老大又开屏蔽了！！！」

「啊啊啊啊啊～～～～～」

「宸宸小天使要说什么？」

「有什么是尊贵的粉丝，不能听的？」

江宸宸四下张望，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。

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谢晏把人拉到身边。

江宸宸什么也没发现，但他选择相信谢晏。

“是宏娃儿的事——”

江宸宸把发生在杨书宏和杨幺妹儿身上的事儿告诉了谢晏，努力回想，有没有什么遗漏。

他很担心，生命之树的复活能力会引来觊觎。

“不用担心。”

谢晏宽慰江宸宸，”国家会安排最周密的保护。”手指点在他的左肩甲，“还疼吗？”

或许，江宸宸只是想要找个人说一说。

生命之树的事情过于重，他连乌葵生都没有透漏。

说出来，顿时浑身轻松。

“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
“宸宸。”

“嗯。”

被扣住后脑，谢晏低头亲下来的时候，江宸宸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
濡湿的吻，带着冬日雾凇的清冽，谢晏吻得很克制。

谢晏原本没想着关系进展这么快，毕竟江宸宸还小。

屏蔽器打开了。

多好的机会啊！

看着江宸宸，身体升起的欲望迅速又热烈。

谢晏把少年的身体圈在柜台前，紧紧扣进怀里，贴在胸口。

江宸宸被吻得全身发软，下意识地抱住了谢晏，像是无根浮萍攀住了巨木。

虽然梦里什么都做过了，但现实中，两人也不过牵了手，抱一抱。江宸宸浅薄的经历，根本没有教过他如何应对现在的事情。

“宸宸，呼吸。”

谢晏在他耳边诱哄，清浅冷冽的声线缠绵靡丽，像蛊惑他的魅灵。

江宸宸下意识地张口，下一刻就被攻城伐地。

这个下午，江宸宸被谢晏按在柜台上吻了很久。

他被吻得手脚酥软，意乱情迷。

谢晏没有更进一步。

谢晏的手掌抚过他的腰臀，在他耳边低语，“出去了，再送你两身衣服。我量过尺寸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