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媳妇。娘,对不起,也请您能原谅。”
薛凤仪无奈地摇摇头,扑哧一下笑了。这种谎话被她说的煞有介事,巧妙的承认了错误给足了薛凤仪的面子,也讨巧的给她自己找了台阶。这个冰雪聪明古灵精怪的儿媳妇让她还怎么忍心埋怨:“这么顽皮!起来吧,原谅你了。你的病也该好了吧!”
梅月婵掩着内心的喜悦,一脸宠溺又佯装不放心,试探地问,真的?
梅月婵看薛凤仪郑重地点了点头,立刻眉开眼笑:“谢谢娘!我保证下不为例!”
“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梅月婵一听心一下又悬到了嗓子眼,薛凤仪一本正经的样子,也丝毫不像儿戏。
“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?猜对了我就不再计较。限时,我数三声。”
梅月婵略微垂眸暗自沉思。婆婆说了原谅自己没有必要再出尔反尔,如果真有意故意刁难,无论她怎么猜都会不对。既然如此……薛凤仪不动声色张口刚要数三,梅月婵面带微笑,声音旖旎。
“您在想怎么惩罚我。”
“假如我说不对呢?”
“假如不对,那就是您没有想惩罚我,我谢谢娘的宽宏大量。假如对了,您事先已经说了原谅我。这个问题退可守进可攻。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,聪明要用在正道上。娘,我谨记在心绝不再犯!”
薛凤仪欣然地微微点头。面前这个姑娘,尤其是那双灵澈的眼睛,就能知道她绝不是一个愚钝木纳软弱退缩的人。她的谦卑柔和像是一道自我防护的屏障,一旦有人触碰就会触生它的锋芒。
“我只有三个儿子,没有闺女,粗枝大叶惯了,也不知道这女儿家要怎么养。你这么伶俐乖巧,娘其实是不愿意说你的。但是,就算娘把你当女儿疼,我三个媳妇,总不能予人话柄说我坦护。你要收敛着点儿,不要让娘为难。”
梅月婵耍了个小聪明,平息了一场是非,但很快,孤单无聊日子让她有些无所适从。薛凤仪一脸疼爱,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话就被她忘在了脑后。这次踢毽子,又不合时宜的惹火上身。
在这个家里,梅月婵总觉得有些百无聊赖,有些压抑,她有心想问问丈夫的音讯,又觉得羞于启齿,几次话到嘴又强咽了回去。梅月婵小心搀扶着薛凤仪,俩人慢慢朝前院走着,薛凤仪忍不住垂下脸多看了几眼她脚上的绿色绣花鞋。这双绣花鞋,三个媳妇每人一双,但只有在这双脚上才看起来那么灵动,像是有了生命,真真有一种步步生莲的感觉。浮在碧波上的荷花兼有金线,晨光映照下,闪着斑斓的光彩。这时,小翠着急忙慌连走带跑来了后园,迎面与两个人撞上。话没开口,先遭到了薛凤仪地斥责:“告诉你多少遍,有点规矩。”看小翠连连点头,嘴里一迭连声的说着对不起,薛凤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:“什么事?大惊小怪的。”
“二奶奶在打水月,把老爷也吵醒了。太太,三少奶奶,你们快去看看吧。”
“娘,您先去看爹。我去就好了。”
薛凤仪的三寸金莲,走路不稳。梅月婵疾步来到前院。还没到林妙龄的门口,就看到大家围拢在她门前的台阶下,听到水月苦苦哀求的声音。
林妙龄昨晚摘了手镯放在桌子上,早上想起戴时却不翼而飞。平日里除了碧桃出出进进,少有旁人。询问碧桃时,说水月昨晚来玩过一阵――“你说,你又不是我的丫鬟。我没叫你,你到我房里干什么?”
“二少奶奶,是碧桃姐姐找我去的。”
“她找你,什么事?”
碧桃抢先承认有邀约,但因为二少奶奶想吃鱼自己当时去了厨房,李旦李玉可以作证。相比碧桃的振振有词,水月则支支吾吾吞吞吐吐,难免更加引人疑心。林妙龄找来管家李天佑当场作证,带着碧桃气势汹汹闯进梅月婵的房间,竟然真的在水月床下发现了那只丢失的镯子。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水月百口莫辩六神无主,只能一味地哭着否认和哀求。林妙龄不依不饶扬言要告诉老爷,水月一时情急抱着她的腿求情,谁想到,反而因此致使林妙龄当场跌倒,在台阶上摔破了手掌和手肘。林妙龄众目暌暌丟了丑恼羞成怒大发雷霆,对水月大打出手。
看到梅月婵来,水月一脸的无辜和委屈,双膝代步爬到梅月婵身边,泪流满面地哀求道:“少奶奶,我没有偷,我真的没有偷。少奶奶!”
梅月婵见她哭的可怜心生怜悯,况且平日里规规矩矩老实巴交,不像心存歹念奸佞小人,于是婉言相劝。
“我不在场的情况,你们怎么能随便进入我的房间呢?这个暂且我不计较,就算她是一时迷了心窍,教训一下,以后不再犯糊涂就是了,二嫂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大动干戈,弄的鸡犬不宁惹邻里笑话。”
“哟?你的房间怎么就不能进了?”林妙龄傲慢的吊起眼角不屑地冷笑。如果不是大清朝气数终尽,林家可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八旗弟子,在红砖碧瓦的皇城根也算是人上之人。旗人四散流落大多纷纷改汉姓,但尊贵风光的身份为他们积累下的家底,让他们的生活仍比普通百姓富裕阔绰。虽是过气的皇族,